小说介绍
我妈从来都喜欢拿我和亲戚家的孩子比，尤其是表姐。她聪明漂亮、嘴甜乖巧，妈妈很喜欢她。...
《母亲的错爱，儿女的遗憾》
第1章
我妈从来都喜欢拿我和亲戚家的孩子比，尤其是表姐。
她聪明漂亮、嘴甜乖巧，妈妈很喜欢她。
但是只有我知道，她会在没人的时候，把痰吐在我头上。
1.
除夕夜时，表姐当场跳了一支舞。
跳完后，掌声雷动。
【你看看你姐，就比你早出生一天，人家怎么能歌善舞的，你除了死读书什么都不会。】
我捂着耳朵，看着亲戚看我的眼神，带着不屑和鄙夷。
【这晴晴啊，真的是长废了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。】
我妈踢了坐在边上的我一脚，示意我给长辈们把酒倒满：
【晴晴这死样，和晓晓真的没法比啊！要是晓晓是我们家亲闺女就好了！】
说着表姐嗔道：
【姑姑，晴晴也很努力的！成绩那么好！】
我妈瞥了我一眼：
【死丫头学习成绩好有什么用，又不能当钱花，嫁得好就行！】
表姐今年髙三，由于舅舅工作忙，妈妈主动把表姐接来我家照顾。
表姐一来，我就失去了自己的房间。
我也曾抗议过，但是我妈总能把我堵回来：
【你把房间让给姐姐怎么了？姐姐好不容易来家里做客，她现在髙三了，正是重要关头。我就是教你这么小气的?】
可是妈妈，我也髙三啊。
表姐见状，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我，眼里写满了无辜：
【对不起晴晴，我只是觉得你的房间很漂亮，既然你不想让我住，那我不住也可以的。】
我妈当即过来给了我一巴掌：
【这个家三四间空房，是没你地方睡了吗？我花钱让你这个赔钱货读书认字，现在连个房间也要跟你姐姐争？书读狗肚子里了？！】
鲜红的鼻血沾了我一手，脑袋有点发晕。
【晴晴，你流鼻血了!】
表姐脸上闪着担心，嘴角却微微翘起。
我妈则一脸不耐:
【我轻轻拍你一下就流鼻血，真是矫情! 】
手指上的鲜红像一头漆黑的猛兽般朝我怒吼，眼前一阵发晕，血滴答滴答。妈妈的话更如针刺，我呆愣在原地，右脸有点胀痛。
【姑姑，我去给晴晴拿几张纸擦擦吧。】
【甭管她，你不是要买衣服吗，这附近新开了几家女装店，姑姑带你去看看。】
表姐漂亮的眼睛看了我几眼，眼里有几丝意味深长:
【晴晴，记得去擦擦鼻血，顺便给脸消个肿。】
"嘭"地关门声响起，我妈和表姐勾着手臂出去了，好像她们才是母女。
我却格格不入。
02
我妈从小就对我极尽打压，明明我是她们唯一的孩子。
从我懂事起，妈妈的面容在我眼里就是冷漠的，皱眉的，不满的。
很小的时候，舅舅来我家，送了我个遥控玩具，我在院子里追着玩具跑，一不小心被凳子绊倒了，摔在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上。
磕掉了两个大门牙，下巴上也留下了一个3cm长的疤。
因此在幼儿园开始就饱受排挤。
【我妈妈说巫婆都是很丑的，还没有牙! 沈晴晴没有大门牙，会不会是巫婆呀?】
【谁要跟沈晴晴玩呀？她长得那么丑，还老不说话，说不定真的是巫婆!】
舅舅一直让爸妈带我去做修复手术，但是我妈总是眉一皱，嘴一撇，抱着臂:
【你有钱你带她去，反正我没有这个钱，小孩恢复力强，过几年牙就长出来了，疤也没了。】
舅舅很不认同，抱着我就准备带我去医院:
【那我出钱带晴晴去治。】
我妈见状一把拽过我，力气大的惊人，扯得我生疼:
【哎呦喂造孽啊，我知道你有钱! 】
【但你带她去看，街坊邻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妈当的多不称职呢？你存心不让我好过啊？】
【再说了，小丫头片子看什么看，你当谁都是你们家晓晓啊，我们家这个天生就是个劣等货、不讨喜、花什么冤枉钱?】
当时的表姐也是七岁，她笑嘻嘻的冲进我妈怀里，我妈抱着她不停夸，时不时还亲亲她的脸:
【啊呦，姑姑的晓晓越来越讨人喜咯，走，跟姑姑进去拿糖吃。】
舅舅摇了摇头，蹲下身抱住我，替我擦了擦红红的眼角，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:
【别哭了晴晴，舅舅会说服你妈妈的，等疤痕消了，牙齿长出来，我们晴晴也是小公主~】
那时候，我还太小，却已经感知到，我的妈妈好像不太爱我。
后来我的牙齿长出来了，只是不齐，有点龅牙。
我下巴的疤痕也越来越淡，但还是有一条明显的凸起。
舅舅每次见到我都会心疼的摸摸我的头，眼里闪着无奈，偷偷塞给我点零花钱。
我撞到过舅舅和妈妈吵架:
【这是我女儿，你这么关心干什么? 愧疚吗？但是我现在已经被毁了，我林美芬一辈子已经被毁了，你林明恒倒是发达了，踩着我发达了。】
舅舅一时无措:
【姐，我知道你还记恨我，但是我当时不知道那钱是你的彩礼钱，妈和我说是家里地卖了换的。我以后不提晴晴祛疤这个事了。】
【你别说这些没用的，我一辈子已经毁了，你现在还要来掺和我女儿的事情。】
事情最后以舅舅给我妈打了50万块钱结束。
舅舅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，当时考上大学没钱读。
姥姥让舅舅别担心，迅速把我的妈妈许配给了一个只有一条腿的中年男人。
然后姥姥男人给的彩礼钱，寄给了远在京城的舅舅交学费，并骗他说是家里地卖了换的。
等舅舅放假回来才知道，自己的姐姐已经嫁人，而自己的学费正是姐姐换来的彩礼。
舅舅发现姐夫是残疾人并且时常打骂姐姐后，他一米八的大髙个哭的停不下来，喊着要退学，让姐姐离婚，他来养姐姐。
还是姥姥以死相逼，舅舅才愿意继续去读书。他发誓以后会对姐姐好，弥补姐姐。
当时我妈就冷眼看着，脸上还带着我爸酒后打的巴掌印，脸颊肿的髙髙的，眼神却似寒冰。
03
整个初中，表姐被宠坏了，已经发展到校园霸凌。
舅舅和舅妈百般教育，甚至动起了棍棒，但每次这个时候，我妈就会跳出来护着表姐。
舅舅舅妈从来没成功教育过表姐。
表姐从小聪明漂亮，讨人喜欢，像个骄傲的小公主，在我妈像老母鸡护崽子的保护下，越发跋扈。
小小年纪就已经会把女同学的辫子剪掉，用铅笔扎女同学，甚至把女生关在厕所里一整夜，威胁不让人开门。
班主任终于在忍无可忍之后通知家长，但当时舅舅没空，是我妈去的:
【晓晓姑姑，林晓晓最近行为很恶劣，经常欺负同学。】
【哎呦喂老师哦，我们家晓晓我知道，她肯定不是无缘无故欺负同学的。】
班主任推了推眼镜，扫了一眼我妈牵着的表姐，表姐眼里闪着不符年龄的恶劣:
【这个事情很严重，林晓晓家长，我希望你们能重视，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被退学。】
我妈急了，扯着大嗓门:
【你是老师我让你三分，但是你不能诬赖我们家好孩子吧，苍蝇还不盯无缝的蛋呢？我们家晓晓为什么就欺负她们几个？而不欺负别人?】
【晓晓，你跟姑姑说，是不是她们先欺负你了?】
表姐漂亮的眼睛一瞬间就溢满了可怜和娇弱，抱着我妈，委屈道:
【姑姑，这一切都是她们自找的!不怪我嘛……】
……
在之后，我和表姐髙三了，表姐就住进了我们家。
从这时候起，我的苦难开始了。
表姐先是我房间墙上的动漫海报全都被撕掉，美名其曰屋里贴这些影响她复习。
甚至还有一张是我最喜欢的明星签名海报。
紧接着，我的衣服也都莫名其妙破洞，而破的都是那些好看的衣服。
最离奇的是，我做好的作业经常会被撕掉，甚至有时候作业本还会不翼而飞，怎么找都找不到。
当我每次怀疑表姐时，她总会用那双纯良的眼睛看着我妈，说我冤枉了她，下一秒就能落泪。
【沈晴晴，你都髙三了，不好好学习，还学会诬陷了? 】
妈妈的口水喷了我一脸，接踵而至的就是几个重重的巴掌，脸火辣辣的，也许又出鼻血了。
【妈，我真的是你亲女儿吗？】
【我倒是希望你这个赔钱货不是我生的，晦气的东西。】
其实她知道这些都是表姐做的，我的试卷就是表姐撕的，衣服也是表姐剪的。
我甚至早上起来经常能发现身上有一口痰，也是表姐吐的。
但是她仍然偏爱表姐。
爱，真是不讲道理，难以奢求。
是我遥不可及的悬想。
至于妈妈为什么那么爱表姐，也是一个谜。
为什么啊，明明我是您唯一的女儿?
04
髙三第一次模拟考试成绩出来了，我考了年级第3，
表姐却考了班级倒数。
饭桌上，妈妈不停给表姐夹菜:
【晓晓多吃点，补充补充营养，这次没考好，下次再努力就行，别给自己太大压力，姑姑希望你开心就行!】
表姐眨巴眨巴眼睛，视线移到我脸上，泫然欲泣:
【姑姑，晴晴考了年级第三，我好难过，为什么我那么笨，晴晴那么聪明……】
我妈斜了我一眼，猛地一拍桌子，把我筷子夺了扔出去:
【沈晴晴，我告诉你，考再髙也没屁用! 等你髙中念完，我就给你找个有钱的老公，你趁早把婚结了! 】
我顿时愣住了，结婚? 就算是髙考完，我也还没有成年啊?
【妈……】
【我知道你想什么呢，学习好没有用，女人还是容貌最重要。你看看你这龅牙，还有下巴上这个疤，考多少分都是浪费，我已经帮你看好人家了。】
【当然我毕竟是你妈，肯定为你好。你这个长相，只能趁现在年轻，不然再过几年，就没人要了。】
表姐在旁边嘻嘻哈哈的笑着，脸上的眼泪还没有完全擦干:
【姑姑，晴晴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的，不像我只能上个普通本科。晴晴成绩那么好，怎么能不让她读大学呢?】
【晓晓啊，晴晴跟你不一样，你是肯定要上大学的，就算没考上，我跟你爸妈也会努力让你上大学。】
【至于晴晴，她这个德行，就应该趁早结婚生子，念那么多书对她来说没用。女人，最终的归宿还是家庭。】
我低垂着头，默不作声。
【姑姑，为什么我能读大学，晴晴不能啊?】
【我们晓晓又聪明又漂亮，多读书有好处，多读书眼界才宽，以后路才更好走，姑姑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。】
妈妈是个美人，丹凤眼柳叶眉，头发用一根簪子盘起来，白皮肤里透着粉，风韵犹存。
在外，她是优雅的妇人，但是这一刻我却觉得她面如恶鬼。
是啊，你说你是吃了没读书的亏，所以希望表姐能够继续读大学。
可是我呢？你亲生的女儿，你却逼我髙考完不读了，早早去结婚嫁人。
我垂着的眼神抬起，直直地看着我妈漂亮的脸。
没有开口，只是看她。
熟悉的巴掌又落在我脸上。
【你什么眼神啊？反了天了!你这是恨我了?】
她拧起眉，这弧度能夹死个蚊子。
我忍无可忍，我放下筷子，抬起头，对视上我妈的眼睛。
第2章
05
【为什么我毕业就要早早结婚，不可以去上大学?】
同是女儿，我还是你亲生的，为什么你这么偏心?
【死丫头，你什么语气，一副死人脸给谁看! 】
【甭管怎么说，我都把你养那么大了，你不听我的就是忘恩负义! 】
【再说了， 叫你去早点结婚嫁人，都是为你好!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，趁着年轻，不然老了更没人要 !】
【到时候丢的是谁的脸? 还不是我们的! 】
难道女人就一定要结婚吗?
丑女人更要早早结婚吗?
打着为我好的名义，捆绑我的未来，考虑过我的感受吗？
你现在连一副慈母的样子都懒得装。
表姐，才是你亲闺女吧。
我心里不停地琢磨着。同时开始真正认真地规划起我的人生。
我一无所有，手中的笔是我唯一的武器。
寄托所有的希望于它，带我脱离苦海。
学习方面，我更加认真了，晚上十点下晚自习后，我要快走30分钟走回家。
简单洗漱之后，从23:00开始学到凌晨2:30。
我身高170，体重却只有八十几斤。
但妈妈却以我太胖了需要减肥为理由，晚上让我自己走回来，她的电瓶车后座只坐得下表姐。
我更坚定了考取重点大学，摆脱这个家的决心。
知识才能给我枯涩的心带来一丝慰藉。
这天是第三次模拟考试的前夜。
凌晨两点。
我正在不知疲倦的刷着数学题，导数式子在我脑海里乱飞。
突然杂物间的灯灭了。
我没作声，心里有一个预感:
妈妈怒气冲冲从房间冲出来，吼道:
【杀千刀的电闸，怎么又跳了?】
【沈晴晴给我滚出来，是不是你凌晨还不关灯，还做你那破卷子呢？】
我走出房门，刚好对上她走过来的身影，小腿被猛踹了一下，我一阵痉挛。
一股大力扯起我的手臂。
【赶紧给我滚去顶楼把电闸打开。】
我们家是非常特别的老式居民楼，电闸都集中在顶楼的隔间。
现在的我没有拒绝的资格，只能爬到顶楼去开闸。
当我抹黑爬了20分钟楼梯，在凌晨的黑暗和惊慌中回到家门口时，家里的大门却已经被重重关上。
我怕黑。
楼道的感应灯已经严重老化，忽闪忽闪、忽明忽暗。
我蹲在门口，疲惫地敲了几下门。
手表显示两点38分，没人开门。
心里的预感成真。
浓重的黑暗几近把我淹没，老旧的楼道里空无一人。
对面的门却“吧嗒”开了。
有昏暗的灯光从门缝漏进走廊。
一双粗糙的大手先伸出来，接着一个矮壮的中年男人面上闪着不怀好意的笑。
【是晴晴妹妹吧，我叫岳民，你就叫我岳哥就行。】
我对他有的印象，是我那个已经去世多年的父亲的朋友。
爸妈关系恶劣，爸爸朋友不多，岳民就是其中一个。
不过爸爸后来和他闹掰了。
那个下午，岳民又来我们家找爸爸喝酒。
妈妈穿着藕色连衣裙，坐在阳台织毛衣。
他趁着爸爸去楼下买酒，冲过去一把抱住妈妈，当时我就吓哭了，边哭边推他。
【沈美芬，嫁给这个残废很不满意吧! 跟我，我比他强多了!】
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，瘸腿的爸爸就回来了，他是忘记带钱了回来拿，结果撞见自己的好朋友骚扰自己的老婆。
满脸岁月风霜的爸爸愣在门口，随即疯了一样把拐杖扔过来砸他，身体却由于骤然失去支撑而“扑通”坠地。
岳明躲过了飞过来的拐杖后，他跑到爸爸面前蹲下，五官挤在一张胖脸上:
【你看你像个废人似的，你能给她幸福吗？不如就让美芬跟我吧。】
爸爸只是嘶吼着，眼睛赤红。失去了拐杖支撑的他，想爬却爬不起来。
妈妈扯了扯凌乱的衣服，冷漠地看着这一切。
她脸上昨天在爸爸扇的巴掌印还没消，小腿上被爸爸用拐杖抽的淤青也时不时疼痛。
岳民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妈妈，起身关上门走了。
【臭婆娘看什么呢？还不快把我扶起来!】
妈妈冷着脸，像一具木偶，把爸爸扶起来。
等他捡起自己的拐杖后，像一只穿上盔甲的斗鸡，疯狂抽着妈妈巴掌。
【晴晴，先回房间吧，妈妈又不听话了，爸爸教训一下她。】
他还不忘挤出一个笑来，让我先进房间。
他是一个喜欢家暴的恶劣老公，但却是一个护女心切的好爸爸。
小时候，他每天会在校门口接我放学，用残疾的身躯，一瘸一拐着护着我走路。
也会在我看向路边棉花糖的时候，笑眯眯着摸摸我的头，问我想不想吃，然后掏出一堆零碎的纸币，买下那个最漂亮的棉花糖。
他很爱我，很听我的话。但只有他打妈妈的时候，不会由于我哭了而停下来。
【晴晴别哭，爸爸在教育妈妈呢，妈妈现在不是个好妈妈，晴晴先回房间，等会爸爸带你去吃烧烤。】
可是爸爸，我不想吃烧烤，我只想要一对和和美美的父母。
我跑进屋就拿起电话，按下了舅舅的号码。
舅舅对妈妈怀有巨大的愧疚，对妈妈和我特别上心，家里日常开支甚至很多都是舅舅出的钱。
但妈妈却不想和舅舅粘上一点关系。
有一次妈妈挨打了，我把舅舅喊来了，妈妈拿着刀守着门，让舅舅滚开。
她宁愿被打，也不愿意被舅舅解救。
舅舅也多次警告过爸爸，但是爸爸根本听不进去，妈妈知道了，更是咆哮着让舅舅少管我们家的事情，装什么假好心。
思及此，我始终没有按下电话的拨通键。
外面妈妈的哭喊还在撕心裂肺着，爸爸的咒骂不绝于耳。
我最终还是捂住耳朵，蜷缩在了衣柜深处。
回忆到此为止。
岳民丑恶的嘴脸，从我的记忆深处跳出来，和现在他的脸重合在一块。
【晴晴妹妹，想什么呢？岳哥和你，还有你爸妈，可是老朋友啊。】
他走出来，朝我招手，随即一股大力拽住我的手臂:
【又被你妈妈赶出来了啊？来叔叔家坐坐。明天是不是还要考试呢？那可得补充睡眠啊。】
看着他的一脸肥肉，我的胃里一阵汹涌。
我还小的时候，打我妈的主意，现在我长大了，这是打起来我的主意了。
我使劲想挣脱他的肥腻的手，用尽全身力气。
【干什么呢晴晴，来叔叔家叙叙旧也不愿意啊？】
感觉到我的抗拒，他的音色瞬间带上了冷意。
【装什么呢小烂货?你妈都说了，以后你是要给我当老婆的，你妈都已经收了我10万彩礼钱了。】
【什么彩礼钱？我不知道这个事情，我妈答应的你找她去!】
愤怒冲昏了我，我以为妈妈只是在饭桌上随便说说让我高考完就嫁人，我总是对她失望，却又会心存一丝侥幸。
也许，妈妈也会有一丝怜惜呢？
虽然自从爸爸死后，我再也没有感受过何谓亲情。
但爸爸死后，妈妈奇迹般的开始不再那么抗拒舅舅，甚至住进了舅舅为她买的这个房子里。
我以为生活于我来说，是冲破层层困境。
却没想到，我要突破打碎的，却是无尽的绝望。
【真的是我妈妈说的吗？她真的说要把我嫁给你当老婆吗？】
听到这个，这个力气大的惊人的中年男人却笑了一下，这笑里带着九分恶意，还有一分的怜悯。
【你以为我为什么刚刚好会住你家对面啊？是你爸刚死那会，你妈自己打电话给我的。说你们搬到这了，你要上初中了，等你长大成年了，就把你嫁给我当老婆。】
【我寻思着反正你也要当我老婆的，刚好也在打算买房，一寻思，就买你家对面吧，以后你回娘家也方便。】
他脸上被挤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，突然闪着诡异的光彩:
【跟我吧，不说别的，只要你乖乖听话，给我生个儿子，给我们老岳家传宗接代。我对你，肯定要比你妈对你好的多。】
他迅速捂住我的嘴，用劲把我拽进门里。
我还没来得及挣脱，只听见大门"嘭"一声关紧了。
他把我按倒在沙发上，肥厚的嘴唇上带着微不可察的酒气，在我脸上亲，像饥渴的黄鼠狼。
中年男人的身体像是一座雄伟的大山，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他的手指拂过我下巴上的那道疤，嘴里嘟囔着:
【从小就觉得你和你妈长得不太像，这现在还多个疤，更不像了……】
【算了，孬好是个嫩姑娘，摸起来手感也不错，我也不亏。】
我沉默着流着眼泪，他的话一下子激起了我的求生欲。
是啊，从小到大邻居都说，我长得一点也不像我妈，反倒和我舅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。
而表姐，那张漂亮的脸，和妈妈几乎一模一样。
会不会，我不是她亲生的呢？
所以她才不爱我。
不是我不配被爱，而且她不是我的亲妈妈。
思及此，我竟奇异地冷静了:
【岳哥，我不跑。你慢点亲，我有点喘不过气……】
他抬起毛发稀疏的头，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油光:【你想开了就行。】
想你妈的开，我一把伸直手臂，拿起沙发旁边茶几上的烟灰缸，猛地砸上他的头。
一声闷响，他颤了一下，额角有血流出来。
我一把把他推到地上。
他一手捂着头，一手指着我:
【你……你…………】
看着地上滴落的血，他一时失措。
就是现在! 我立马冲到门口，打开门跑了出去，任凭身后恶浪滔天。
06
凌晨3:26，月色狰狞。
城市掩映在无边的黑暗中。
我一口气从家楼道冲到了家附近的24小时便利店。
好心的店员问我需不需要帮助，给我倒了一杯温开水。
我坐在窗边，空调吹的我浑身发寒，也让我快速冷静。
虽然我砸伤了他，但他也决计不敢报警。
他平常就是个赌徒，手脚算不上干净。
更何况是他猥亵我在先，我未成年，他冒不起这个险。
目前最重要的，是要知道，我到底是不是妈妈亲生的。
明天还要三模考试，我在便利店趴下休息了几个小时。
6.00我敲响了家门，这是往常的上学时间，表姐背着书包打开了门。
看见我在门外，一脸惊讶:
【晴晴，你怎么在外面啊?快进来!你头发怎么那你乱?】
我推开她，径直进了我的房间。
昨天摊开的作业上，有一摊水迹，湿漉漉的，乌黑的墨水笔晕染开。
我的作业，又被毁了。
表姐走过来，看见我的作业，捂着嘴后退一步，一脸夸张道:
【怎么回事啊晴晴，怎么都湿透了?你也太不小心了吧，是不是你喝水洒上去的啊？】
是啊，你真不小心，眼底的得意都要藏不住了。
【我先走了晴晴，姑妈催我了，你慢慢走。】
妈妈送你上学，但是我却只能自己走过去。
不想让我考好，我就偏不让你们如意。
我没急着去学校，反正已经迟到了。
我拿了两个袋子，分别从表姐和我妈的的枕头上找了几根头发。
装好，塞进书包。
之后，迅速调整状态，走在路上，我在脑海里不停复习知识点。
越气愤，越悲痛，就越冷静。
确信了妈妈不爱我，那么没有东西可以打倒我，我更要爱自己。
三模分数出来，我稳定发挥，考了年级第一。
头发半白的班主任高兴的拉着我的手不停夸我。
【晴晴真是个聪明孩子，老师相信你，一个月之后的高考，一定会比这次考的更好!】
07
放学后，我并没有回家。
我借了老师的电话给在隔壁省忙生意的舅舅打了个电话。
我随即用舅舅给我的零花钱打了个车去邻省，在舅舅家门口等他。
到舅舅家已经是晚上10:00了。
舅舅身形挺拔，容貌清俊、稳重可靠。
舅妈一看见我就拉住我的手:
【晴晴怎么又瘦了?你是不是没生活费了？缺什么，需要什么，多跟我们说啊，不要委屈自己。】
舅舅打断她:
【晴晴，你说的亲子鉴定? 舅舅不建议你做，你妈要是知道了，容易伤害到你们彼此的感情。】
【还有，你有没有和妈妈说你今天晚上不回去，来我这了?】
我一边拉开书包拉链，一边说:
【她根本不会在意我去哪，她不知道我来找你了。】
【只要没人告诉她，她永远不会知道。】
终于在书包夹层里掏出了那两个装着表姐和妈妈头发的袋子。
舅舅和舅妈对视一眼:
【算了，你想做就做吧，我这就打电话给医院的朋友，看看他们能不能加急给我做一下鉴定。】
舅妈的眼眶有点发红，摸了摸我的头:
【苦命的孩子……】
她们都知道，我妈对我，不似亲生。
小时候爸爸去乡下的朋友家呆了四五天，妈妈竟5天没给我吃饭，哪怕一口水。
第5天我发烧了，饿的哭不出来，当时我才七个月大。
还是邻居看不下去了，打电话给爸爸。
爸爸回来后赶紧把我送到了医院，医生说，再晚一点，我脑子就要烧坏了。
我再大一点的时候，妈妈就经常掐我，我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。
再后来就是，我的门牙磕掉了，下巴也磕的血流不止，妈妈不以为然，甚至不让治。
要说印象最深的，还是我四年级的时候。
家里少了50块钱，妈妈直接冲进教室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，把我全身衣服扒光了，骂我手脚不干净，家里的钱都偷。
那些目光都聚在我不着寸缕的身体上，班主任实在看不下去了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穿在我身上。
我妈咆哮着骂他多管闲事。
当我的尊严被一点点撕破、碾碎，我根本不知道何谓之母女亲情?
舅舅和舅妈开车带我来到了他们朋友的医院。
【舅舅，舅妈，顺便也验一下表姐和我妈的吧。我妈对表姐特别好，我总感觉表姐才是我妈亲生的。】
我抽出几根我妈的头发，又从我自己头上拔了几根。
我们坐在办公室等结果。
他朋友是个很年轻的医生，笑起来像个阳光大男孩，时不时朝我做个鬼脸，童心未泯:
【明恒哥，你这侄女，挺好的小姑娘，就是不太爱笑呀~】
舅舅无奈地朝他摆摆手:
【别闹了，我这侄女，是个懂事的孩子，就是命不太好……】
舅妈默默把我揽进怀里。
我时常在想，如果我是舅妈的孩子就好了。
表姐那样飞扬跋扈，在宠爱里无法无天。
我也曾奢望，只要拥有表姐十分之一的宠爱我就知足了。
可现实却是，我的妈妈想把我十万块送给一个跟我爸一样大的中年男人。
过了好一会，结果出来了。
那个年轻的医生拿着报告单，收起了笑容，面色有点凝重，他看向舅舅，不确定的开口:
【明恒哥，你女儿，是叫林晓晓吧?】
舅舅有点迷茫:
【是啊，我女儿叫林晓晓，这个是我侄女，是我姐林美芬的闺女，叫沈晴晴。】
年轻医生的脸色一下子变了，他指着报告:
【明恒哥，这…这测出来，你侄女和你姐，好像不是亲母女啊……反倒是你女儿，和你姐的基因吻合度达到99.999%……】
【你女儿林晓晓，和你姐林美芬，是母女关系。】
舅舅和舅妈立马从凳子猛地上站起来，哆嗦着开口:
【什…什么?! 没测错吧? 晓晓是我闺女啊，怎么会和我姐有母女关系?】
他回头看了看我，眼里闪着惊惶和迷茫:
【要不，再测测，把我头发也拿去测一下。】
年轻医生点点头，去了实验室。
留下我们三个人在原地。
果然，我不是我妈的亲女儿，这一切都可以解释了。
哪有妈妈不爱孩子呢？可我又不是她亲生的，她不爱我终于可以解释得通了。
我突然松了一大口气，整个人瘫在在椅子上。
我终于不用时刻反思，时刻自我pua，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，妈妈才不爱我的。
一切，都可以解释通了。
可我，又到底是谁的孩子呢?
想到从小到大亲戚都说我和舅妈长得像，我想，我大概知道了。
舅舅和舅妈一直站着，焦灼着，表姐是她们非常疼爱的女儿，我妈又是舅舅非常亏欠又愧疚的姐姐。
这一切都让他们感到措手不及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结果终于出来了:
我才是舅舅的女儿。
而表姐，是我妈的女儿。
舅舅和舅妈看到这个结果，都冲过来抱着我痛哭:
【晴晴，我们的闺女，这些年，我们对不起你啊!……】
我没做声，任他们抱住我，我和那个年轻的医生对视，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掉下来了。
他的眼里充满着怜悯:
【现在，你找到爸爸妈妈了，哭吧，别忍着。】
我的心理防线终于一溃千里，和舅舅舅妈一起，泣不成声……
我也有妈妈了。
我沈晴晴，以后不再是没妈疼的孩子了。
08
舅舅和舅妈带着鉴定报告，连夜开车去了我妈妈家。
我妈半夜被吵醒，开门看见是我，又打算一巴掌扇过来。
但是这次她没有成功。
一只大手按住她挥过来的手。
她气急败坏地踹了舅舅一脚:
【好你个林明恒，都掺和起我的家事了，我管我自己闺女还要看你脸色?】
舅舅脸色发青，舅妈在旁边紧抿着唇:
【姐，你跟我啥实话，是不是晓晓才是你亲闺女?】
她眼珠子一翻，嗓音尖锐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，抱着手臂:
【放什么屁呢？我倒是真希望晓晓是我亲闺女，好过沈晴晴这个赔钱货一万倍! 】
她又冲上来，在舅妈还没反应过来之前，狠狠拧了我一下:
【是不是你这个小贱货挑拨?不想让我当你妈? 我告诉你，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!】
表姐也醒了，睡眼惺忪，却在看见舅舅和舅妈的一瞬间清醒了。
出乎意料的是，她并没有直接扑到舅妈怀里撒娇，而是紧盯着舅妈揽住我的手臂，眼神逐渐渗着恶毒:
【妈，你干嘛揽着沈晴晴，我才是你闺女!】
说着表姐就要扑上来扯我。
舅舅突然大吼:
【够了! 这场闹剧，还要到什么时候?】
【姐，你是为了报复我吗？是不是之前你和兰月一块坐月子的时候，把孩子换了。】
兰月是舅妈的名字。
【那天下午，你把孩子递到我们怀里，当时我还问你，这蓝色的不是你家的婴儿被嘛，你说是我记错了。】
【孩子当时也小，出生时间也就差一天，分不出什么。原来当时你就把孩子换了!】
我妈的脸色一下子煞白。
舅妈此时忍不住哭了起来:
【姐，你说孩子换了也罢，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亲骨肉，晴晴这孩子从小到大受了多少委屈啊，都是你给她造的啊，孩子是无辜的啊！】
【我们夫妻俩劝你对晴晴好点，你不仅不听，还骂我们多管闲事。你自己对她不好，还不让其他人对她好! 】
【我说怎么天底下会有这么狠心恶毒的妈，原来你根本就不是晴晴的亲妈! 只是可怜了我的晴晴……】
我妈的脸色煞白了半天，突然变得狰狞:
【对啊，就是我故意换的孩子!我就是故意虐待她!】
她一只手指着舅舅的脸:
【你当初用着我的卖身钱上大学，而我却被嫁给了个残废，嫁给一个短命鬼。我的幸福、我一辈子的幸福都被你给毁了!现在我也要毁了你女儿! 咱们一报还一报!】
说着说着她笑了起来，尖锐又疯癫:
【你是不是想说，你不知情，你不知道你上大学的钱是老残废给我的彩礼钱？是我用毕生幸福换来的?】
【对啊，你是不知情，但是你也逃不了间接的责任! 你的债!我要让你闺女偿还!】
舅舅一米八的大高个，此刻却气的浑身颤抖:
【我们这些年，已经在努力补偿你了，再怎么说，祸不及孩子，孩子还那么小，她什么都不知道，你怎么忍心!】
我妈的嘴角挑起一个刻薄的笑:
【林明恒，我因为你的学费，没法上大学，还被嫁给了残废的短命鬼。】
【你不知道吧，就在前天夜里，你闺女也是老男人的人了，我已经收了10万订金，就等她高考完就嫁过去呢! 】
舅妈听了几乎晕厥:
【怪不得……怪不得……怪不得晴晴一定要打车来找我们……】
【你还是人吗……】
"啪"一声脆响，舅舅打了我妈一巴掌。
我妈不可置信地捂住脸:
【你居然敢打我，我因为你失去了那么多!你敢打我!】
舅舅扶住舅妈，拉住我的手，准备离开这个家。
表姐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，此刻却挡在门口:
【爸爸，沈晴晴已经不干净了!她不配当你的女儿】
舅舅抬头看了她一眼，质问道:
【你从小就喜欢欺负晴晴，当时无论我怎么教育你都不管用，你在学校也欺负同学，但凡有一点不顺你心，甚至就会骂我们。】
【这些我都可以不追究，但我只问你一点，你知不知道晴晴考完试就要嫁人是什么意思？知不知道你姑姑收了十万块礼金的事情?】
表姐一时语塞，低垂起头，眼珠咕噜咕噜转了几下，慢吞吞开口:
【不……不知道!】
欲盖弥彰。
舅舅一脸失望，拉上我和舅妈，摔门而去:
舅舅丢下一句话给妈妈：【我还愿意叫你一声姐，但是以后请你不要再跟我家来往，你这恶毒的女人!】
一个月后我顺利考上了重点大学，和家人搬离了这个伤心的城市……
09
一转眼，距离我们一家三口搬到山城已经四年了。
这里常年鸟语花香，春色满园。
没有北城刀刃一样的寒风和割裂的疼痛。
自从那天过后，我再也没有见过表姐和那个女人。
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，我也即将大学毕业。
舅舅和舅妈我已经换了称呼，改叫他们爸妈，两人觉得亏欠我，对我我极尽补偿。
宠爱有加。
我终于，也变成了在爱里长大的孩子。
虽然来的晚了点，但是所幸不迟。
我也有了可以谈婚论嫁的男朋友，叫易泽，就是之前那个开朗的年轻医生。
认识四年，他经常陪着我，鼓励我。
今年，我们就要订婚了。
订婚前一晚，妈妈一脸紧张，拉着我做下，左右看看没人，才一脸纠结地开口:
【晴晴，不要有心理障碍，女人的贞洁，从来不在那层膜上。我们晴晴是个顶好的女孩。】
我有些摸不着头脑，过一会才终于想通。
她可能以为我四年前和那个老男人岳民，发生了点什么。
前几天又在娘俩谈心的时候，得知我和易泽一直没做到最后一步，担心我是有心理障碍。
我摸了摸妈妈已经有些皱纹的手背，轻拍地安抚她:
【妈妈，别担心，我没有心理障碍。】
【四年前，那个老男人没有得逞，我拿烟灰缸砸了他，趁机跑了。】
【我苦命的孩子……】
说着妈妈的眼里又溢满了泪水，我连忙把它擦干:
【谁说我苦命的，现在有你们疼我，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!】
妈妈忍住眼泪，笑了起来:
【我们晴晴，以后也会一直幸福下去!】
是呀，我有爱我的爸妈，爱我的男朋友，也交到了几个好友。
人生如此，待有何求?
前些年，不过是镜花水月梦一场，不足挂心。
当下，即是美好。
未来，也是一片光明！
……
表姐番外
我是林晓晓，不对，我现在叫沈晓晓。
原来我是姑姑的女儿。
晴晴才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。
这样来看，她确实命苦，但是谁让这就是命呢？
我的命就是比她好。
我对爸妈也没多少感情，要说感情，还是姑姑，也就是我亲妈对我最好。
果然还是亲妈好。
高中我就一直住在姑姑家，看见姑姑打晴晴，我心里没由来的兴奋。
在学校里看着有些花枝招展的女生，我觉得都是婊子，穿那么好看，不就是想勾引男人。
所以当姑姑跟我说，要把晴晴嫁给一个中年男人的时候，我兴奋地同意了。
甚至还给姑姑出谋划策，怎样让晴晴心甘情愿。
她学习好有什么用，还不是要嫁给老男人!
那天的电闸其实是我去关掉的，为的就是骗晴晴出去，然后把她锁外面，好让住对面的老男人有机会下手。
这些都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。
老男人一高兴，当场给了姑姑10万订金，承诺生米煮成熟饭之后，再给30万。
晴晴，你居然值40万呢。
姑姑当天就用十万带我去买了两个金镯子，我一个，姑姑一个。
又给我买了一条蓝宝石项链。
真好看。
衬得我更漂亮了。
不过后来没拿到剩下的30万，晴晴被带走了。
我和姑姑一起过了。
不过我原来的爸妈，也就是现在晴晴的爸妈，每年都会给我的卡里打一点钱。
我知道，她们是有情有义的，虽然发现我不是亲生的，但是好歹养了那么多年。
我都偷偷存着。
姑姑，也就是我亲妈，不上班，坐吃山空，现在没有人接济了。
不过我是不会把我的小金库拿出来的，我沈晓晓，只为自己而活!